第(1/3)页 2010年9月8号,温榆河府。 上午十点的阳光穿过银杏树层迭的扇形叶片,将碎金般的光斑洒在河畔的草坪上。 昨夜微凉的秋露还未散尽,草尖缀着细密的晶莹,空气中浮动着草木特有的清冽与银杏叶的淡苦气息,河面泛起薄雾,如轻纱般缠绕着沿岸的芦苇丛,偶有早起的白鹭掠过,搅碎一池倒映的云影。 庄园里几株移植不久的银杏的枝干虬结伸展,金黄的落叶随风旋舞,悄无声息地铺满小径,仿佛为这静谧的秋晨铺就一条通往时光深处的甬道。 行走在时光中的,还有两个裹得像棉花团一般的小人儿,正跟着爸爸摇摇晃晃地探索着这个对他们而言充满新奇的世界。 16个月大的孩子不再是完全依赖成人的婴儿,变成了积极探索周边环境的小探险家,现在正被几个月没回家的爸爸带着进行户外的亲子活动。 这还是昨晚陪他们互动了好久积累的好感度,不然该不认识这个大禹爸爸了。 占地七万余平米的庄园在功能划分上极尽巧思,除了夫妻俩享受的开放式穹顶泳池、专业的运动恢复机构、各类球场、桑拿房和影音室外,从去年开始又专门为双胞胎进行了规划。 给宝宝建的小马场、儿童乐园这些目前的年龄还玩不了的项目已经完工,他们的水晶宫俱乐部老板老爹,又特意安排人把原先的五人制球场进行了改造,反正空着也是空着。 球场四周的围网细密柔软,以防孩子磕碰; 地面铺植的草甸被特意养护得异常厚实绵软,如同天然的绿色地毯,即使摔倒也能提供最佳缓冲。 为确保孩子们能无忧无虑地赤爬行、滚摔,庄园的园艺团队采用了一系列近乎严苛的养护措施,如定期使用物理方法或引入瓢虫等益虫进行无害化除虫,清理尖锐的碎石或异物等等。 于是便有了难得休息的这一天,能够给路老板陪两个小崽子撒欢的绝佳场所。 路宽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,褪去了所有身份标签,此刻只是一位专注的父亲。 他盘腿坐在柔软的草甸上,面前放着红蓝两个颜色鲜亮、大小适中的软质小皮球。 16个月的呦呦和铁蛋像两只摇摇晃晃的小企鹅,对“踢球”尚无概念,他们的探索更直接、更依赖于感官。 铁蛋对滚动的球体充满好奇,看到球被爸爸轻轻拨动,便“啊!啊!”地叫着,或跑或爬,整个小身子扑住球。 这个年龄的孩子语言能力处于“单词句”阶段,路宽便用简练、重复且充满鼓励的语言与他们互动。 他笑着把球又踢远了些:“好样的儿子!来!继续追!” 另一边的呦呦似乎从小就比弟弟要冷静得多,看着他连滚带爬地追赶,只是自己摇摇晃晃地去玩其他色彩的小皮球,又咿咿呀呀地示意阿飞把他手里的红色小皮球丢给自己。 铁蛋展现出的是一种蓬勃的运动本能和执着,而呦呦却有着远超月龄的社交意识和沟通智慧,这些都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,只看后天的教育如何引导而已。 路宽故意把小皮球往阿飞和呦呦这里踢,又高声对阿飞道:“不要给她,让她自己想办法。” 继续沟通,还是哭闹,亦或是企图顺着阿飞的腿往上爬,耍无赖,都是办法。 但如果要了就给她,就失去了这种鼓励她表达、反应、思考,以及建立耐心和延迟满足的能力的机会了。 就像铁蛋被老爹逗得跑过来、爬过去,偶尔也有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,但总是又被颜色更鲜艳的皮球和爸爸的逗弄打动。 “叫叔叔就给你,怎么到现在没学会叫叔叔呢?”阿飞笑着把球又拿高了些,又一边密切注意着呦呦这个小豆丁的重心,准备轻轻一脚抵掉她摔倒的动量。 呦呦蒙昧的大眼睛眨巴眨巴,她有些不理解现在的情形如何,叔叔为什么会一边笑着看着她,一边又把红色小皮球举高呢? 在孩子的感觉和判断中,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。 她的小脑袋瓜还无法理解“逗弄”这种复杂的成人社交行为,但他们天生拥有一种近乎本能的、敏锐的感知能力,就像叔叔已经很多次在她要向后摔倒时伸出一脚挡住,这种安全感小孩是完全获取的到的。 呦呦光洁的眉头微微皱了皱,还来不及解答老爸出的这个小难题,就被追逐皮球的弟弟撞了个满怀。 阿飞笑着轻出一脚抵住宝宝的后背,于是变成了姐姐向前摔倒,轻轻地压在了弟弟身上。 铁蛋正全神贯注于他的追逐游戏,突然被“拦截”,先是懵了一下,躺在草甸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。 但他天性乐观,非但没哭,反而觉得这个姿势很有趣,小胖腿欢快地蹬了蹬,“咯咯”地笑出了声,甚至伸出小手去够姐姐的头发。 呦呦眉头微蹙,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,但很快被弟弟无忧的笑声感染。 她并未立刻起身,而是伸出小手,模仿着外婆和妈妈安抚的动作,在弟弟胸口笨拙地轻拍两下,含糊地发出“哦…哦”的音节,展现出初级的共情与模仿力。 小女孩的目标明确,似乎并没有被意外打断,利索地从弟弟身上爬起坐定,目光再次锁定阿飞手中的红球。 只是这一次改变了策略,她低头看看弟弟手边的蓝球,又抬头望望红球,眼神里闪过一丝决断。 接着用力地将蓝球缓缓推向阿飞脚边,完成这个动作后仰起小脸,清澈的目光直视阿飞,一只手指向他手中的红球,另一只小手张开,清晰地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:“球!” 她完成了一次无声却意图明确的“交换”提议。 路老板听得大笑:“聪明的闺女啊,没学会叔叔,倒是学会球了。” 阿飞也听得忍俊不禁,彻底被这小人儿的智慧折服,笑着跟她交换了。 有人喜,就有人忧,好不容易才捉住球的铁蛋虎头虎脑地坐在地上,一个很浅显的现实摆在他面前: 姐姐拿到了红球,自己失去了蓝球,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。 于是乎“哇哇”大哭起来,表示对这突如其来的现状的抗议和不满。 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 球场改建后离主栋别墅比较近,在楼上看剧本和准备晚上的活动采访的刘伊妃刚刚在二楼看了一阵,直到听见儿子的嚎哭声,这会儿着急忙慌地跑过来。 “没事,被姐姐借花换佛了。”路老板笑着跟老婆解释了一通,旋即让阿飞把蓝球带走,后者只好笑着走远去看顾也开始了疯跑的呦呦。 第(1/3)页